冬夜的寒风肆意地凛冽,从晚饭时分开始,一直刮到更夜。有几根干竭的枯枝经不起狂风的肆虐,在落地的一瞬间,划在了卧室窗户的玻璃上,发出了“刺刺拉拉”的声响。
刺耳的响声,惊起了我的视觉,隔窗而望,摇曳的霓虹灯影下,行人步履匆匆,再凛冽的寒风也阻不住行者的脚步。脑海中瞬间浮又显现出这几个字来:“往来皆过客,何曾有归人?”
过客,听起来是个惆怅又带凄凉的字眼。可是,就有那么一些人,无声无息的来到我们的生命中,然后又猝不及防的怆然离去,留下一些似是而非的惨白剪影。
行走在人流如潮的尘世,每天皆有摩肩擦踵的相逢,每天都有回眸一笑的错过。时间,如一把无情的剪刀,即使有再深情的相遇,当被时光剪辑之后,便会变得模糊不清。
生命中,人来人往,擦肩的,回眸的,可真正能有几人,能时常陪伴在自己左右呢?过往的岁月中,虽说也有几个难以忘怀之人,偶尔也会温柔地忆起,但那份感觉也早已时过境迁,失去了曾经的味道!
记得上学那会儿,最是要好的几个哥们,也如桃园结义般,口若悬河地说起过一些自认为今生既能做到,又是豪气万丈的话。大有梁山弟兄说走咱就走,你有我有全都有,水里火里不低头之气势!
毕业之后,各奔前程,起初几年,倒也舍得花些时间,写上一些不咸不淡的文芓投进邮箱,可到后来,终是经不起时间熬煮,渐渐淡去。
工作以后的日子,是单调的,更是匆忙的,每个人为了自己的前程事业,朝九晚六拼死累活地忙碌着,偶有空闲,也被家庭琐事拖拽,那儿还有空闲彼此相互问侯呢?更觉心内不忍之处,连在课堂上冒着大忌偷写过纸条之人,也都走丢了。
倒是近几年有了网络,天南海北地也联系上了几个,偶尔通个电话聊个微信,但是,真正的相聚还是被遥迢的山水阻隔了道!
工作后的这些年,在外边所遇见的人和事,亦不如学校那时的相遇单纯可爱。不过有很多人还是极其友善的,虽说有那么几个可以读懂内心的人,但还是经不住工作的调动与负累,终究也成了过客。
写到这里复又想起了李白的一首诗:“夫天地者,万物之逆旅也;光阴者,百代之过客也。而浮生若梦,为欢几何?古人秉烛夜游,良有以也。况阳春召我以烟景,大块假我以文章。会桃李之芳园,序天伦之乐事……”。
也许人这一生,一旦过了年少轻狂的时代,便会生出疲于奔命之感,日影在忙碌间一天天隐去,有许多曾在校园与春天相关的约定,均未兑现,生命中的大半时光均已付诸了流水。昔日许下的诺言,除了相忘还是相忘。错过的不光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时代,还有无限的欢聚与畅言!
红尘过往,细数流年,来去皆过客,何曾有归人?人生过客,如生命的飞花,残红满地;如岁月的云烟,飘缈无序;又如流水潺潺,奔流不息;过客,恰若沉睡的南柯一梦,梦醒时了无踪迹;又如吹扫落叶的秋风,过季不留,转身无语!
人这一生,缥缈之事太多太多,红尘阡陌,相逢是缘,相离也是缘。缘分的河流从容飘荡,细数跨过的时光印记。细忆回眸一笑后的挥手告别,虽说从容,亦有忐忑,也许你我今日同舟共渡一段美好时光,明日又不知会登上谁的客船?缘来缘去缘如水,缘起缘灭缘如风,也许这就是过客的定律。
生命中,落花满地,过客如云,记不清有多少烟云来来去去?有多少相逢被岁月写下结局?有多少人于我们擦肩而去。
时光如絮,缠缠绵绵,来着的本应是该来的,去着的也本应是该去的,风扫残红,繁华落尽,细数流年,人生亦如四季,有春红柳绿,也有风扫落叶。尘间万事,本该如此,往来皆过客,不曾有归人,也就不足为奇了!
(文/金城祥云)